近期，一個因童裝品牌的“詭異”設計，一個則因疑似打色情擦邊球的海報宣傳，江南布衣和安踏都站上了輿論的風口浪尖。而就在不久前，椰樹集團、衛龍食品、潔婷、寶潔等多個品牌同樣因為廣告營銷備受質疑。不可否認，在網紅經濟時代，一些品牌善用一些夸張的創意來博眼球。但不能不去思考的是，這背后究竟是品牌創作靈感的缺失，還是它們的“擺爛”行為?
品牌頻頻“踩雷”
一年內，江南布衣童裝品牌第二次陷入插畫爭議。近日，有網友稱江南布衣童裝再現“不當設計”，衣服上出現了鬼臉和疑似罌粟的圖案。中國商報記者注意到，這批問題童裝中有的設計主題為“植物志”，對于其有何具體含義，電商平臺并無介紹，且目前已下架。而去年9月，江南布衣童裝品牌同樣因存在不雅和驚悚圖案引發輿論關注，官方微博兩度致歉并表示已下架相關貨品，今后將嚴格審核。
實際上，問題不僅僅出現在童裝，江南布衣不少產品都秉承了陰森詭異的風格，有人甚至扒出江南布衣在YouTube上發布的曾為慶祝新年拍攝的宣傳片《HappyJNBYyear》，畫風讓網友直呼“恐怖”“謎之審美”，更是無法理解視頻所表達的意思。此外，其他視頻宣傳片畫風也有相似的“詭異”。
不止是江南布衣，安踏近期的一款新品海報也讓不少網友直呼“下頭”。
有網友發帖稱，安踏的一款當季女鞋產品海報，疑似打色情擦邊球。海報中，鏡頭對準女模特鞋底，角度微微上揚，鞋底縫隙正對著大腿根部。“看了讓人不舒服”“現在的廣告就一定要低俗才能獲得流量嘛”“正常人拍照都會自覺避免拍成這樣吧”網友們紛紛表示。盡管安踏對該海報進行了下架處理，但依然對品牌形象造成了一定影響。
不可否認，不少品牌都因營銷不當翻車。2021年3月，椰樹在其官方微博上發布了一則“入學就有車、有房、有高薪、有美女帥哥追”的招聘廣告，引發社會爭議。對此，不少媒體與網友批評椰樹在故意吸人眼球，涉嫌低俗炒作及虛假宣傳。針對招聘廣告一事，椰樹方稱，這是企業一直堅持的宣傳風格，并沒有明確違反現行法律法規。但隨著事件發酵，椰樹集團還是將其官微置頂的廣告及回應文章刪除。
目前正在沖擊“辣條第一股”的衛龍食品也曾有過火營銷。今年3月，有網友反映衛龍辣條外包裝打色情擦邊球。比如，產品包裝上寫著“約嗎”“賊大”“強硬”等。隨后，衛龍通過官方微博發布了一條致歉聲明，稱決定停止有爭議文案包裝的生產，同時進行版面文案及設計的優化。
同樣是今年3月，“寶潔會員中心”公眾號發布了一篇題為《女人腳臭是男人的5倍?不信現在聞一下!》的文章。隨后，寶潔被罵上熱搜，網友直指寶潔“一邊賺女性錢，一邊PUA女性”。3月24日，寶潔中國發布官方致歉微博，對文章涉及不尊重女性的內容鄭重道歉，并表示已經刪除這篇文章。
此外，衛生巾品牌潔婷也因在微博上發布推文，配圖的拍攝角度對準床上熟睡女性的安心褲而引發一眾網友反感，認為“像極了偷窺角度”。
為何屢禁不止
“未做好宣傳物料管理是我們的失誤，后續會避免此類問題。”“非常重視廣大網友和消費者的意見”“非常感謝消費者的關注和監督”“一定會深刻反思，杜絕類似情況再次發生”……梳理一次次營銷“翻車”事件不難發現，每次事發，涉事品牌、企業在致歉聲明中都會如此說道，并表態嚴厲問責整改，但事實是還有不少品牌一犯再犯。
輿論嘩然之下，還有品牌對“黑紅”營銷給予肯定。今年1月29日，椰樹集團發布《開門紅報喜》，在“決策正確”一欄寫道：2019年“我從小喝大”椰樹牌椰汁廣告風波和2021年椰樹培養職業經理學員招生廣告風波時應對決策成功。合計引起5億多人次網民關注，再次提升“椰樹”品牌知名度，促進銷量持續逆勢增長。
而安踏也因為此次宣傳海報獲得了巨大的關注度。中國商報記者注意到，截至6月6日，“安踏女鞋海報被指有擦邊色情嫌疑”的微博熱搜閱讀次數達到近1億次，而“安踏客服回應女鞋海報被指擦邊”的熱搜已有2.2億次閱讀，討論次數更是達到1.2萬。
“安踏事件會引起爭議，而這種爭議和吸引眼球有時候可能是企業有意為之。但這是一把雙刃劍，如果做得多的話可能會引起目標消費者反感，甚至是厭惡，進而影響品牌的銷售和形象。”零售電商行業專家、百聯咨詢創始人莊帥對中國商報記者表示。
低俗營銷為何屢禁不止?業內普遍認為，爭議或是“流量密碼”。盤古智庫高級研究員江瀚對記者表示，當前在輿論界有很多很特殊的文化現象，帶有巨大的情感因素或者情感沖擊力，往往會有極高的流量效果。而對于這些企業來說，流量就是銷量，流量就是金錢，所以為了追求流量，不少企業也不會去顧及這種底線，或者說是為了踩線來設計這些。這是當前很多企業營銷中面對的問題。
“如何能夠在正向宣傳或者說正能量宣傳中找到自己的定位，可能是最關鍵的。企業要有底線意識和真正的正向宣傳思維能力，但對于很多企業，特別是為了追逐流量的企業而言，這都是很困難的事情。”江瀚如是說。
另有分析認為，博人眼球是商業廣告的主要目的，這決定企業在廣告營銷中的基本行事邏輯。但從法律角度看，企業應當提高自己對廣告內容審核的要求，通過洞察消費者心理的方式呈現精美的廣告內容，而不應滿足于原始的流量思維，否則不僅有違法風險，對品牌形象也會造成傷害。
監管規范應跟上
有媒體此前發起的調查問卷結果顯示，對于低俗營銷，69.7%的受訪者認為商家不能道歉了之。因此，就像有網友所說，要想從根本上遏制低俗營銷，還需要加強立法和執法力度，建立全方位、多層次、立體化的監管體系。
實際上，對于涉嫌打擦邊球廣告宣傳的企業，相關部門已有所行動。國家企業信用公示系統顯示，2019年3月，椰樹集團因妨礙社會公共秩序、違背社會良好風尚被海口市龍華區工商行政管理局罰款20萬元;2021年4月，因同樣的違法行為，椰樹集團被海南省市場監督管理局罰款40萬元。
針對今年3月的衛龍包裝事件，河南省漯河市市場監管局也介入調查。而針對江南布衣童裝問題，杭州市市場監督管理局也迅速做出處理，現已責令該公司對相關問題童裝509件做下架處理，下一步將會同有關部門進一步調查并依法嚴肅處理。
有律師表示，不管是法律法規，還是行業規范，對打擦邊球的廣告行為都是禁止的。
據了解，廣告法第三條規定，廣告應當真實、合法，以健康的表現形式表達廣告內容，符合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和弘揚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的要求;第九條也明確規定“產品不得妨礙社會公共秩序或者違背社會良好風尚;不得含有淫穢、色情、賭博、迷信、恐怖、暴力的內容”。此外，《“十四五”廣告產業發展規劃》也明確提到抵制低俗庸俗媚俗廣告作品。
莊帥對中國商報記者表示，企業的經營行為只要是不違法都可以去做，企業道德是一個非強制性要求。但從企業長遠發展來看，不守底線的營銷雖然沒有違法，但仍然會被消費者拋棄。
如今，各地市場監管、教育、公安部門攜手，將開展無底線營銷專項治理列入工作重點，制定具體工作方案，將通過加強生產經營過程控制和標簽標識管理，主動監測上市產品質量安全狀況等，對存在的隱患及時采取風險控制措施。(唐硯 記者 馬文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