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達財經出品 文|莫恩盟 編|深海
8月28日上午9時，停牌時間超過500天的中國恒大在港交所復牌。截至收盤，中國恒大股價下跌78.79%，報0.35港元，總市值約46億港元。
(資料圖)
股價下跌，并不讓外界意外，復牌這個動作本身，被外界解讀為利好。加之此前已經復牌的恒大物業、恒大汽車，恒大系的三家上市公司已全部完成復牌動作。
不過，恒大系三家上市公司齊齊踩點復牌的背后，恒大背上還肩負著不少重擔。作為曾經的千億級房企，恒大的全口徑銷售金額在其陷入危機之后直線下滑。截至上半年末，恒大的負債總額為23882.0億元。巨額債務壓力之下，恒大的虧損情況也不容樂觀。財報顯示，2021年至今年上半年末，恒大的累計虧損近9000億元。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此次復牌恒大需履行多項指引，因此與恒大物業134億元質押擔保問題相關的調查進展也得到了更為詳細的披露。據進一步的調查顯示，恒大物業提供的134億元質押存單中，約有131.8億元被確認回流到了中國恒大，并被用于運營目的，包括但不限于贖回境外債券等。
獨立調查委員會認為，獨立調查結果已足夠揭示相關事實和情況。恒大方面也已給出相關補救措施，包括展開內部監控檢討、接受內控顧問建議，落實各項補救措施等。
中國恒大停牌達525天，恒大系已全員復牌
8月25日晚間，中國恒大發布公告稱，公司已向港交所申請在2023年8月28日上午9時正起恢復買賣本公司股份。
此前應中國恒大的要求，其公司股份由2022年3月21日上午9時正起于聯交所停止買賣。按照相關規定，中國恒大若未能在2023年9月21日前復牌，即累計停牌時間達18個月，恒大便面臨退市的風險。
不過，在離摘牌大限不到一個月之際，中國恒大終于宣布了將要復牌的消息。以此次公布的復牌時間計算，中國恒大的停牌時間長達525天。中國恒大在此次公布復牌消息的公告中表示，公司以穩經營、化風險為第一要務，以最大力度積極推進保交樓工作，取得了包括各地政府、上下游企業、業主等在內多方的理解和支持，實現了732個保交樓項目全面復工，2022年累計交樓30.1萬套。海南海花島文旅項目穩步運營，累計接待游客超760萬人次。
截至上半年末，中國恒大集團擁有土地儲備1.9億平方米。此外，中國恒大集團參與舊改項目78個，其中大灣區55個（深圳34個），其他城市23個。
中國恒大還在公告中披露，目前公司的營運資金來源主要為各地政府提供的抒困資金借款、項目處置收入、存量的監管資金以及日常經營銷售收入等。今年上半年，公司實現合約銷售金額334.13億元，合約銷售面積511.5萬平方米，上半年累計銷售回款271億元。
公司在復牌指引中表示，截至上半年末，中國恒大的總資產約為17439.97億元。中國恒大董事會認為，公司有足夠的業務運作且擁有足夠價值的資產支持運營，以符合上市規則第13.24條之規定，支持公司股份繼續于聯交所上市。
值得一提的是，伴隨著此次中國恒大于8月28日起恢復買賣本公司股份，恒大系的三家上市公司已實現全員復牌。此前的7月28日，恒大汽車成為首個復牌的恒大系上市公司。之后的8月2日晚，恒大物業也發布公告稱，已達成所有復牌指引并于2023年8月3日起復牌。
不過，恒大汽車、恒大物業復牌當天，兩家上市公司在資本市場上的表現并不盡如人意。7月28日恒大汽車復牌當天，其股價下跌超六成。8月3日恒大物業復牌當天，其股價也下跌近五成。而中國恒大的跌幅最大，達78.79%。
雖然成功復牌，但這并不能完全消除恒大退市的風險。按照港交所規定，如果公司股票在連續30個交易日內，每天的收盤價均低于0.25港元；或者公司連續三個財政年度出現經審計的累計虧損，且公司股東權益低于公司初始上市時的50%；又或者未能按時披露財務報告；以及公司重組失敗，上市公司的上市地位均有可能被取消。
而中國恒大復牌首日收盤，股價報收于0.35港元，總市值約46億港元。如果恒大不能夠穩住投資者的信心，未來有可能面臨摘牌風險。
恒大仍面臨諸多挑戰
盡管中國恒大此番幾乎是踩著點復牌，但中國恒大復牌的背后仍面臨諸多困境。比如，中國恒大目前的負債情況，仍是外界較為關心的話題之一。
據恒大發布的中報顯示，截至2023年6月30日，恒大負債總額人民幣23882.0億元，剔除合約負債人民幣6039.8億元后為人民幣17842.2億元，其中：借款人民幣6247.7億元、應付貿易賬款及其他應付款項人民幣10565.7億元（含應付工程材料款人民幣5961.7億元）、其他負債人民幣1028.8億元。
背負巨額債務的同時，恒大還深陷在虧損的泥潭之中。不久前補發的2021年、2022年年報顯示，恒大2021年、2022年分別錄得6862.19億元、1258.14億元的虧損。
進一步拆解可知，恒大的巨額虧損，除了經營性虧損外，還有部分來自資產公允價值大幅縮水、部分土地被收回以及其他非經營性虧損。比如，恒大2021年的6862.19億元虧損中，企業經營性虧損為1137.5億元，撇減發展中物業及持作出售之已完工物業、投資物業公平值虧損人民幣4049.5億元，土地被收回有關的虧損、金融資產減值損失及其他非經營性虧損人民幣1802.0億元，所得稅抵免人民幣126.8億元。
而恒大2022年1258.14億元的虧損中，年內經營性虧損433.9億元，土地被收回有關的虧損、金融資產減值損失及其他非經營性虧損693.7億元，所得稅開支130.5億元。
今年上半年，恒大期內經營性虧損人民幣173.8億元，非經營性虧損（包括訴訟、土地被收回、股權處置及資產評估 減值等其他虧損）人民幣150.3億元，所得稅開支人民幣68.4億元，凈虧損合計人民幣392.5億元。
由前述數據計算可知，兩年半的時間恒大累計虧損已超過8512.81億元。可以作為參照的是，自中國恒大上市的2009年起計算，恒大2009年至2020年期間的累計盈利為2653.29億元。換言之，恒大最近兩年半的虧損，遠超此前的盈利總和。
與此同時，恒大近兩半年時間內的營收情況也呈現出同比下滑的趨勢。2021年、2022年，恒大分別實現2500.13億元、2300.67億元的營收，同比分別下滑50.71%、7.98%。
就恒大2021年、2022年的財務報告，恒大外聘核數師上會栢誠會計師事務所有限公司認為，因有關恒大集團持續經營的多項不確定因素，以及期初余額和比較數字而無法發表意見因恒大的持續經營存在多項不確定因素等無法發表意見，但在財務報表的所有其他方面，已遵照相關規定的披露要求進行了編制。
作為曾經的千億級房企，恒大的銷售額也大幅下滑。據克而瑞研究中心發布的中國房地產企業銷售TOP200排行榜顯示，2021年，中國恒大的全口徑銷售金額高達4400.3億元，排名在榜單高居第5名的位次。但到了2022年，中國恒大的全口徑銷售金額下跌至455.3億元，排名急速下滑至第42名。
值得的一提的是，此次復牌消息公布的幾天前，恒大還曾被傳將于當地時間8月17日依據美國《破產法》第15章在紐約申請破產保護。
對此，恒大于8月18日在港交所發布澄清公告稱，公司目前正在正常按照計劃推進境外債務重組。由于集團的美元債券受紐約法管轄，公司根據美國法典第11篇第15章，向美國法院申請承認香港和英屬維爾京群島(BVI)法律體系下的境外債務重組協議安排，系正常推進境外重組程序的一部分，不涉及破產申請。
“134億質押擔保”事件披露更多調查進展及補救措施
雷達財經梳理發現，此番中國恒大復牌需要履行多項指引。其中，除了公布上市規則規定的所有未公布的財務業績，并解決任何審計保留意見的事項等指引，還包括對主要附屬公司恒大物業134億元的質押擔保被相關銀行強制執行進行獨立調查，公布調查結果并采取適當的補救措施。
據了解，在2020年12月28日至2021年8月2日期間，恒大物業的六家附屬公司通過八家銀行，為多家第三方融資提供存款質押，相關的資金透過部分被擔保方及多家通道公司（ 扣除費用后 ）劃轉至恒大集團。該質押擔保期限屆滿，因觸發質權實現條件，相關的銀行劃扣╱劃轉了合計約人民幣134億元的存單存款。
獨立調查委員進一步調查顯示，中國恒大在2020年12月中至下旬，基于資金需求，集團提出開展一個專項融資業務，從而產生該質押擔保事件。恒大物業提供的134億元存單質押中，約131.8億元的資金(扣除或抵銷了該安排的費用后)被確認回流至集團，并被集團用于運營目的，包括但不限于在2021年2月10日使用97.5億元贖回一境外債券。贖回該債券后，繼續進行安排的目的，是利用該安排為集團的其他營運及財務需求獲取資金。
在相關期間的董事中，許家印、夏海鈞和潘大榮能夠接觸并持有相關文件，可能使其能夠注意到公司的資金情況。許家印曾持有可能使他注意到潛在資金問題的文件，但他表示沒有審閱這些文件，因為沒有人特別提醒他注意這些文件。獨立調查委員顧問注意到，這與他之前的說法一致，即盡管他會收到很多報告，但他并沒有閱讀這些報告，因為在關鍵時間，他并不負責公司的財務和資金，而是依賴負責財務和資金的高管處理相關事宜。
獨立調查還發現與該質押擔保安排有關的部分文件有許家印的簽署，涉及某些集團境內子公司跨境向公司轉入資金，以及批準使用資金提前贖回境外債券。許家印所簽署的內部審批文件沒有明確指明與恒大物業有關，僅提及集團內部資金。
許家印表示，他的簽署只是一個流程。在公司業務運作上，簽字的領導需要高度負責各相關項目及事項。因此，就該質押擔保安排來說，相關文件報批到許家印時，他看了當中負責公司財務和資金領導的簽字，相信相關領導會對有關公司財務和資金的事情負責及把關。許家印否認對該質押擔保安排有了解，且沒有任何其他在獨立調查受訪者明確指稱，許家印在獲恒大物業告知134億元的質押被銀行執行之前，已經知悉該安排。雖然另一位涉案人士指稱許家印參與該質押擔保安排，但此推斷在獨立調查中沒有得到其他受訪者的證實，也沒有得到文件的佐證。
至于夏海鈞及潘大榮，正如公司于2022年7月22日的初步調查結果公告及2023年2月15日公告所披露，他們參與了該質押擔保的相關安排。
結論顯示，獨立調查委員會認為，獨立調查結果已足夠揭示相關事實和情況，并已盡力識別所有涉及該事件及有關系的人士，補充獨立調查的結果與2023年2月15日發布的獨立調查結果保持一致。
就補救措施而言，公告顯示，中國恒大自知悉該質押擔保后，立即開展內部監控檢討、成立獨立調查委員會進行調查。公司也進行內控檢討，并接受內控顧問建議，積極落實各項補救措施，防止再度發生類似事故。同時，公司也積極、努力與恒大物業商討補救措施。
根據獨立調查結果，此前積極參與該質押擔保的夏海鈞及柯鵬均已離職，而潘大榮則被調任至恒大培冠教育科技有限公司擔任普通員工，負責日常行政工作，無決策或審批權限。目前，潘大榮與公司的董事沒有任何關連。因此，董事會及獨立調查委員會認為恒大管理層的誠信不存在監管疑慮。
在易居研究院研究總監嚴躍進看來，恒大債務違約事件是本輪房地產調整中最大事件，本身事件需要有極大的教訓和反思，同時其復牌也代表了行業企穩復蘇的趨勢和動力。
嚴躍進進一步表示，恒大復牌期間，正值全國房地產優化調整政策的重要時期。尤其是認房不認貸等政策的落實，客觀上已經極大改善了市場預期，對于房地產市場的新一輪復蘇具有積極的作用，后續隨著房地產交易市場的復蘇，各房企經營狀況將有持續改善的可能，相關財務狀況和資本市場指標也會有更好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