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周刊 記者 | 王飛
今年以來截至3月10日收盤，48家上市券商有47家股價出現不同程度的下滑，占比97.92%。券商股如此的表現，與今年以來市場震蕩下行不無關系，同時也與券商兩融業務發展受阻有關。
市場走牛，券商先行；市場走弱，券商先跌。這條市場“鐵律”在今年以來似乎再度發揮作用。不過，據《紅周刊》記者調查顯示，券商的融資融券業務當前面臨發展受阻、余額萎縮的難題。
據記者調查，多家券商大幅調低兩融利率，如一些小型券商由于成本較低已可以將兩融利率下調至6%，這比券商行業的“默認值”低了2個百分點以上，而互聯網券商東方財富更是可以下調至5.5%。同時，兩融余額相較年初縮水約1200億元。因為兩融業務是券商的重要業務板塊，券商兩融業務發展遇阻影響了市場對券商一季度業績的預期。
兩融利率“內卷”加劇
最低可下調至5.50%
3月9日，《紅周刊》記者以開通融資融券業務（以下簡稱“兩融”）的投資者身份致電多家券商位于北京的營業部，一家招商證券營業部的工作人員向記者介紹說，“現在行業內的兩融利率（一般指融資利率）在8%（年化，下同）以上，我們融資利率是8.35%、融券利率是10.35%?！?/p>
上述工作人員介紹說，“我們現在正在做活動，過了3月就沒了。如果開通兩融并且關聯建行的銀行卡，會贈送一張價值200元的京東e卡（購物卡）?！逼浔硎?，“因為相對很多小券商來講，它們的運營成本很低，所以給出了比較便宜的利率，我們就不得不通過做活動來吸引客戶?！?/p>
對此，《紅周刊》記者向中信建投證券求證，對方表示，其兩融利率是8.6%左右。
同樣推出吸引客戶活動的還有東北證券。據東北證券工作人員介紹，正常情況下開通的兩融利率是8.35%，因為正在做活動，在3月份辦理可以下調到6%。
業內人士向《紅周刊》記者指出，開通融資融券與普通賬戶不同，一般普通賬戶可以開三個，并且不局限于哪家券商，但融資融券只能開一個，并且需要滿足擁有半年證券交易經歷以及近20個交易日日均資產不低于50萬元的兩個基礎條件。而如今距離3月底僅剩16個交易日，顯然已不滿足近20個交易日日均資產不低于50萬元的條件。不過，東北證券的工作人員向《紅周刊》記者透露，“特殊情況特殊處理，你要是在我們這邊開通我給你申請一下?！边@或許意味著，6%的兩融利率是東北證券吸引客戶的長期“促銷”手段。
相比傳統券商，被冠以“互聯網券商”標簽的東方財富的兩融利率更低。據東方財富證券的工作人員向記者介紹，其初始的融資利率是6.99%，融券利率是10.6%，但可以根據賬戶資產進行調整。如果賬戶凈資產在100萬以下，融資利率可以下調到6.66%；凈資產在100萬到300萬，融資利率可以下調到6.20%；凈資產在300萬到500萬，融資利率可以下調到5.99%。最低可以下調到5.50%，但要求的凈資產至少是1億元?！皟扇诶实挠行谑且荒?，一年到期按照公司到期時的利率政策為準。”
此外，東方財富證券的工作人員還表示，兩融賬戶的傭金也是可以調整的?！皞蚪鹉J都是萬分之2.5，不足5元按5元雙向收取。如果賬戶凈資產在50萬，傭金可以申請調到萬分之2；如果賬戶凈資產在100萬，傭金可以申請調到萬分之1.8?！?/p>
或許是因為相對較低的利率，東方財富兩融業務有較快增長。以去年前三季度的數據為例，48家上市券商合計實現融出資金1.48萬億元，相較中報（1.49萬億元）環比下滑0.68%，相較上年(1.28萬億元)同比增長為15.17%。同期，東方財富融出資金規模排名第11位，為408.15億元，環比增長0.95%，同比增長35.72%。其中，東方財富融出資金的同比增速在規模（總市值500億元）以上券商中排名第1位。
兩融余額縮水約1200億元
券商股普遍遇冷
在券商競相調低兩融利率之際，兩融規模卻在持續萎縮。據《紅周刊》記者統計，截至3月10日收盤（下同），滬深兩融余額報1.71萬億元，其中滬市9166.56億元，深市7956.58億元。數據顯示，這一數據是今年以來的新低，相較年初的1.83萬億元縮水約1200億元。若與去年9月的階段歷史高點（1.93萬億元）相比，如今的兩融余額已縮水超2000億元。
分析來看，兩融規模的萎縮主要還是市場表現不佳、融資客趨于謹慎造成的。據《紅周刊》記者梳理，今年以來，A股主要指數紛紛收跌，其中滬指收跌9.44%、深成指收跌16.74%、創業板指收跌20.69%、科創50收跌17.51%。并且，今年以來的43個交易日中，有21個成交金額低于1萬億“門檻”，市場交投氛圍活躍度不高。
但需要指出的是，兩融規模的縮水或將直接導致券商的“歉收”。仍以去年前三季度的數據為例，據國開證券統計，上市券商前三季度經紀業務、投行業務、信用業務（包括融資融券、股票質押、約定購回等資本中介類業務）、資管業務和自營業務的營業收入分別為1040.27億元、408.12億元、534.87億元、349.80億元和1243.79億元，分別同比增長約為19%、1%、33%、25%和10%。盡管經紀業務和自營業務合計目前仍占據券商的“半壁江山”，但從業績增長情況來看，券商的信用業務增速最快，且和資管業務是“惟二”的跑贏券商整體營業收入增速的業務。也就是說，信用業務對券商整體營業收入增速的貢獻度“最高”。
而在今年一季度兩融規模縮水的背景下，上市券商的業績增速難免會受到不利影響。尤其是在市場表現疲弱的當下，券商股在二級市場遇冷。統計顯示，今年以來除華林證券收漲8.42%外，其余券商全部收跌，其中，東方財富跌幅達33.85%。
券商爭相逆勢擴大兩融布局
中信證券等頭部份額或將擴大
不過，在未來全面實行股票發行注冊制以及投資者數量突破2億的情況下，券商都在重點布局兩融業務。如中國銀河就在1月13日公布了《公開發行A股可轉換公司債券預案》（修訂稿）（以下簡稱“發債預案”），據其發債預案顯示，“本次可轉債募集資金總額為不超過人民幣78億元（含78億元），扣除發行費用后擬全部用于發展投資交易業務、資本中介業務、增加投行業務的資金投入及補充公司其他營運資金。”其中，“發展資本中介業務（包括擴大融資融券、場外衍生品業務以及跨境業務等業務規模）”項目擬投入金額不超過30億元，占募集資金總額的比例為38.46%，與“發展投資交易業務”項目擬投入規模持平。
繼中國銀河之后，中信證券在1月14日公布了《A股配股說明書》，據其配股說明書顯示，“本次配股募集資金總額不超過人民幣280億元，其中，A股配股募集資金總額不超過人民幣230.65億元，H股配股募集資金總額不超過人民幣49.35億元。本次配股募集資金總額扣除發行費用后的募集資金凈額擬全部用于發展資本中介業務、增加對子公司的投入、加強信息系統建設以及補充其他營運資金。”具體來看，中信證券“發展資本中介業務”項目擬投入金額不超過190億元，占募集資金總額的比例最高，約為67.86%?！霸黾訉ψ庸镜耐度搿薄凹訌娦畔⑾到y建設”和“補充其他營運資金”項目擬投入金額較低，分別為不超過50億元、30億元和10億元。
長城證券則是通過非公開發行股票的方式募集資金，并用于“資本中介業務投入”“證券投資業務投入”和“償還債務”項目。其中，“資本中介業務投入”項目擬投入金額占募集資金總額的比例最高，約為59.07%。
有投資人表示，未來券商在兩融業務上的競爭將更加激烈，但“強者恒強”的格局預計會持續。
《紅周刊》記者統計了近五年可查的數據，在2021年上半年，兩融收入排在前十的分別是中信證券、華泰證券、國泰君安、中國銀河、招商證券、申萬宏源、海通證券、國信證券、中信建投和光大證券，這與2018年度~2020年度的“名單”一致，只不過券商座次有一定變化。同時，從2017年度~2021年上半年，前十券商兩融收入合計的占比，由64.81%一路上升至69.03%，增加了4.22個百分點（見附表）。
另外，截至3月11日，48家券商中有21家公告了2021年業績快報，且全部實現正增長。而“前十券商”中包括中信證券、國泰君安、中國銀河和招商證券發布了業績快報，歸母凈利潤分別同比增長54.2%、34.98%、42.87%和22.35%，均維持高增長態勢。
值得一提的是，在發布業績快報的券商中，市值500億元以上且是非“前十券商”中，東方財富、東方證券、中泰證券、方正證券和興業證券分別增長79%、97.27%、26.72%、67.9%和18.48%。
（本文已刊發于3月12日《紅周刊》，文中提及個股僅為舉例分析，不做買賣建議。）